阿里布达年代记 第三集:7~8 异国风情
在进入雨林树海的十四天后,我们从森林中离开,正式进入了羑里的区域。
南蛮兽人勇猛好斗,这点在我进入羑里之后,得到了很充分的印证。就在大街之上,常常是一个兽人大喊一声“哇杀”,跳了出来,拦在另一个兽人之前,然后两边就对战起来,这边一记虎爪过来,那边一记豹拳过去,几下子功夫就血花四溅。
不过,打的虽然激烈,却还不至于伤及性命,这主要是因为兽人们皮粗肉厚,又在胜负已分之后不下杀手,但很奇怪的是,就算看得出自己要输了,输家也会坚持到最后一刻,决不逃跑。
到市镇之后,我们到处找人询问史凯瓦歌楼城的所在,得到的却尽是一双双直瞪过来的怪异目光。
我身上带了一些可以卖到不错价钱的宝石与金饰,预备在这里卖掉,兑换成通用货币,可是照现在这样的情形,如果贸然拿出值钱货物,可能只会成为兽人们的目标,惹来麻烦。
如果是半兽人,那还好看一点,因为虽然毛多了些,又长着尾巴或是兽耳,但起码脸看起来还是人样,可是如果是纯血兽人,那看起来就是一头特别巨大、会用两脚站立的猛兽,虽然说不上美观,但是谁都感觉得出他们的杀伤力。
“不要吵,只要你不出声,他们就不会发现了。”
体认到这个事实,我不禁后悔自己日前为何贪小便宜,不先准备一点辅助用的魔法卷轴在身上。
怎知道,或许是因为太过专心打暗号,我居然没有发现有人从正前方冷不防地靠近过来,待得惊觉,已经是一记重拳轰在脸上。
鼻血直流,险些连鼻梁都给打断了,我痛得要命,脑里却是还搞不清楚,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挨揍?
本来要动手的兽人们,遇到这样的突发事故,反而呆住了,在听见是另外有纠纷发生后,他们纷纷后退,让出打架空间来,脸上的表情更是有些怪异。
“没你娘亲,你给我收声啊!那天我回家,就看到一个男人和我老婆光溜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,光看那恐怖尺寸和熟练动作,就知道一定是你这贱人。”
如果说是报应,那也就算了,可是像这样没头没脑地挨揍,甚至连打我的人是谁都还没看清楚,这实在是很冤枉。
“倘若你只是勾引我老婆,那也就算了……”
“但是你这狗种为什么连我两个妹妹都不放过?那天我回家,就看到一个男人和我两个妹妹光溜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,光看那恐怖尺寸和熟练动作,就知道一定是你这贱人。”
“曾你娘亲!”
“如果你只是勾搭上了我两个妹妹,那也还情有可原……”
“但是你这禽兽为什么连我老母都上了?那天我回家,就看到一个男人和我老母光溜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,光看那恐怖尺寸和熟练动作,就知道一定是你这贱人。”
“我你娘亲!”
奇怪的是,当兽人群散了之后,那个怒骂我搞上他全家女性的男子,便没有再殴打下去,反而一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。
布巾缠头,身穿南蛮地带特有的彩衣,腰配弯刀,而背上却背着一堆画具,两撇相当富有知性气息的小胡子,嚣张地弯弯翘着,这人赫然便是我和阿雪在苏瓦鞑剌宫殿里头所相识的旅游画师,茅延安。
“哎呀呀,运气真是不错呢,只用几句话和一些拳脚,就把这些兽人赶跑了,我本来还担心要动到刀子呢。”
“去你妈的,好端端的为什么打我?”
话倒是没有说错,他可能因为是文人的关系,手脚力道不大,打在身上也不怎么痛,但莫名其妙地挨一顿揍,我心里头还是老大不快,揪着他的领子质问。
“道理自然是有的,不过不光是靠拳头,而是靠嘴巴。”茅延安低声道:“朋友,你知不知道,南蛮的兽人们最崇拜些什么神啊?”
在南蛮混了一年,我多少也有耳闻。经过长久的宗教战争,连串的归并与结合后,目前大地之上的宗教,基本上仍然是由光之神宫、暗之神宫为两大山头,无论是精灵或是人类,都是依着自己的善恶之分,信奉这两大神殿,尤其是经常要与神明打交道的魔法师,更是如此。
野兽的天性是怕火,这一点兽人也不例外,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一个以火神为信仰的宗教,在南蛮形成,迅速拓展势力,成为了拜火教,教徒跨越种族,在南蛮各部落之间存在,已经变成南蛮头号强权。
“哦?什么神明这么了不起啊?光之神宫来这里开分店了吗?”
“……”
这其实没什么值得奇怪,即使是人类部落,在原始时期,还是有很多人对象征男性尊严的阳物,有着说不出的崇拜,这点从民俗研究的各种阳具图腾,可以得到证明。
对各族兽人来说,妻妾与人通奸,令得自己头上的兽毛染绿,戴上一顶天然绿帽,是一生都难以抹灭的羞辱;但相反过来,若是有办法以非暴力手段,勾引到他人的妻妾或是女眷,那则是比以武力击败对方更加荣耀,会受到全族人的高度尊敬。
“你不过是个人类,论尺码……照说该与兽人们差得老远,但是你不但能勾引到别人老婆,甚至连别人的老妹和老娘都一并带上床去,哪轮到那些兽人不俯首称臣,照我说,他们不但会以为你是巨阳神的使者,更搞不好以为你有巨阳神附体呢!”
难以想象被这种乱七八糟的神明附体究竟会变成怎么样,我只有沉默了。之前没有注意到,现在面对面细看,这才发现他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,不单是相貌出色,换上了此地流行的彩衣之后,更是显得神采奕奕,散发一种少年人的活力,即使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,仍不住竖起拇指,遥遥衡量街上行人的身形尺寸,在一本小簿子里头飞快地留下人物草图。
“巨阳神附体?被你这样说,我也不会高兴,那档子事靠的应该是技巧,光讲阳物尺寸,是莽夫所为,我……”
“你心里还是暗自爽了一下对吧?人不风流枉少年,法雷尔提督年少英俊,不用特别客气啊……”
“不用这么小气嘛,我这个人呢,最喜欢的就是结交朋友,各派各路的英雄豪杰,我都希望能够结交,更何况是提督这样的杰出人物呢?”
“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啊?我想我多少还能够帮得到你们喔。”茅延安笑道:“有没有兴趣雇用我啊?我多年来为了作画取景,羑里来来去去走过几十趟,连一些兽人们不知道的小路我都晓得,是向导的不二人选。想要在羑里找个人类向导,很难找的,除了我之外,保证方圆百里内找不到第二个。”
“呃……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不过,对于茅延安,我还是不敢全然信任,他这人来得太奇,是因为他的推荐,我们才卷入苏瓦鞑剌事件;而囚禁紫罗兰的密室,他居然也知道;现在又忽然跟着我们的足迹,来到了羑里。这些东西说是巧合,我实在不太相信。
“等等……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要去……”
看他笑得那么诡异,我便知道事情不寻常,这也难怪,龙女姊姊会委托给我的事,绝对不是单单送个信而已,如果不是有一些困难之处,又怎么算得上是考验呢?
“事情要从十多年前的南蛮开始说起,当时,南蛮最大的势力,是以凤凰族为首的羽族,尊凤凰天女为首,联合各部族,让南蛮有一段很富足康乐的时光,那时候……”
而若我的记忆没错,羽族应该全部都是女性,当她们与其它兽人结合,诞育后代,生下来的如果是男,就继承父亲一族的血统;若是女,则和母亲一样,都是羽族。
“羽族的势力一度十分强大,不过她们却十分地爱好和平,在她们的治理之下,南蛮……”
茅延安进入正题,简略叙述一下当日羽族的盛况,特别是羽族本营所在、凤凰天女的居处,那个漂浮于空中的华丽岛屿,更是迄今仍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光荣景象。
根据当时有印象之人的描述,那天中午在天文上正是日蚀之刻,本来是个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,当日全蚀开始,整个天空暗了下来,这些都还算是正常现象,但稍后却不知从何处飘来大片乌云,遮空蔽天,将整个天幕厚厚遮住,当午时一过,日全蚀结束,阳光穿透乌云重洒大地,那片乌云消散无踪,但本来漂浮在空中的凤凰岛,也随之消逝不见,从此再也没人看到过。
“这还用得着说吗?阴谋气息这么明显,当然是给人全部干掉啦。”
“这样啊?其实我倒是有一个疑问,茅老兄,你刚才说这已经是十九年前的事了吧?”
我皱眉道:“就算再美,一个已经失踪十九年的女人,为什么还能名列当今十大美女之一?”
“这件事情又和我们的目的地有什么关系?”
如今,要在南蛮找到羽族,已经不太容易。她们往往藏匿于高山深岭,不敢轻易出现人前,因为各大兽族绝不允许羽族重整势力,再建立多年前的盛世,而羽族人的美丽姿色,也成了她们的原罪,各大兽族的权贵,都以搜集羽族的姬妾、女奴为荣。
“……是啊,说来真让我们这些外人扼腕,就因为这些理由,昔日曾经高高翱翔云上的羽族,现在已经不被见容于南蛮了。如果还是羽族的治世,异族人在南蛮的行动也比较容易,不会像现在这样危险。”
“聪明,你要去的史凯瓦歌楼城,就是目前羽族遗民最后的根据地,南蛮四大族一向对那边很没有好感的……”
龙女姊姊委托我去传话的对象,那个名叫卡翠娜的女将军,便是史凯瓦歌楼城的现任城主,也是该处的建立者之一。
对羽族人来说,史凯瓦歌楼城的建立,不啻是无边黑暗中的一盏名灯,但看在蛇、虎、豹、熊四大族眼里,这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即使羽族人愿意放弃仇怨,安安分分地隐居深山,不去破坏现今南蛮的势力平衡,各兽族也不可能接受。本来可以任意奸辱、蹂躏的对象,忽然间变成了具有强大威胁性的敌人,那种宛如芒刺在背的感觉确实不好受,这点我可以充分体会。
各兽族的联合威迫,势力自然强大,但一来史凯瓦歌楼城位于深山,建立时得数术高人之助,各种机关、结界法阵之类的设施,为楼城提供了固若金汤的防御网;二来,羽族遗民晓得自强不息的道理,个个在楼城中勤修苦练,钻研数术,实力殊不可侮,又知道自己无路可退,每次上阵都像是不要命一样地杀敌作战,勇悍绝伦。
“最近那边还算平静,四大族也没听说有什么攻击行动,趁现在赶过去,早到早离开,应该是没有问题,不然等到战事再起,要去那边就很麻烦了。”茅延安笑道:“话是这样讲,不过拜火教曾经对史凯瓦歌楼城实施封锁制裁,普通人根本不敢和那边扯上关系,你别说找个向导,连找张地图都找不到啊。”
“听你说,史凯瓦歌城楼位于深山,你知道确切位置吗?”
“你要多少钱?我们的预算可不多喔。”
不是问题,反正阿雪的真面目上趟他已见过,会发现什么不对,也早就发现了,现在不需要特别防范。十个艺术家里头,有十一个都是疯子,而既然遇到这种不在乎钱的凯子,我当然不会推辞,点点头,就把雇约定了下来。
我会笨到把实话告诉你才怪,如果照实写起回忆录,军部肯定会立刻捉拿我治罪。
这一点很重要,倘若不想走在街上,天天被兽人围殴,至少我要学会这里的方言,知道怎么让羑里人接受。刚刚看茅延安一路走来,所有路上兽人都和他打招呼,显然在此地甚是吃得开,我想弄清楚这个秘诀到底是什么。
一番话听得我们是一头雾水,正要询问,却出现了示范的实例。茅延安往外头一指,只见一名熊人大喊一声“哇杀”,就跳到街旁,拦在一名虎人身前,却不是作出肉搏挑战,而是在那个肉摊之前开始杀价。
很常见的决斗挑衅,我却正好向身旁向导询问专有名词。
“倒在路边,简单来说也就是死在路边没人收尸,在普通情形下,是一种很恶毒的诅咒,但是在南蛮的强者语中意义重大,和废柴、收声、轰杀、未够班一样,都是强者语中的关键字,如果不学会,很容易就被当地人认出来的。”
我和阿雪还在为新学到的单字大惑不解,街上的两名兽人已经对干了起来。
“他妈的!我今日必定要将你轰杀!这块最大的猪肉便廉价给我吧!”
“你这根没用的废柴,想要败我,你还远远地未够班啊,便给我败吧!”
连串对话,听得我和阿雪是目瞪口呆,虽然每一句都听得懂,但是却又觉得狗屁不通,特别是看着两个兽人比手画脚,甩着手上的猪肉,在挑剔毛病之余,更像强者决斗那样大声喊话,感觉真是怪异。
“混帐,与我作对,你今日便要死的极惨,最惨,惨绝人寰啊!”
正如他所言,顷刻之间,那边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,两名兽人狂呼大叫,猪肉价格在数枚铜币之间争夺不下,如果转换成强者决斗,大概也快要到了生死一击的最后局面。
“给我收声,强者一生遇强越强,我今日便要逆天啊!”
“口桀!口桀!口桀!”
“喂!哪有人这么说话的,他们这样讲话不会疯掉吗?”
扯着向导的衣领,我喝道:“传统?他们说的那能算是人话吗?”
第八章 并蒂霓虹
我们跟着茅延安出发,在大家一起上路后,我们才发现,这人自称以地图绘制师当副业果然不假,他带我们走的许多隐密捷径,甚至是当地兽人都不知道的,而偶尔遇到关阻检查,他上前哈拉几句,出示绘图师的文件,把关的兽人士兵也笑着将我们放行,比我预期中更顺利得多。
“什么话,我对自己的画技可是很有信心喔,当初金雀花联邦曾经邀请我长驻,当大总统的御用画师,只不过我当了三个月之后辞职而已。”
“好厉害喔,大叔,那你为什么辞职了呢?”
说着这样的话,茅延安露出了很开心的表情,显然是很享受现在这样的生活方式。由于大家的价值观不在一条线上,我对这种虽然自由,但是却朝不保夕的生活不予置评,不过,连续两日相处之后,越来越可以感受到这位中年画师的俊逸风采。
鬓角的几络斑白,因为绑起头发而更明显,但在他旺盛活力的影响下,看来只是增添了中年男子的性感,一点都感觉不出老态,当他朗声大笑,和我们指点山水,大步赶路时,路旁经过的女性频频回头,情不自禁地被这边所吸引。
“没什么特别的,我这个人呢,就是喜欢美丽的事物,一看到就手痒,只想要立刻纪录下来,就是因为这样,我才选择当画师的。”茅延安道:“阿雪小姐是这么样美丽的女性,我旅行各地,能够像这样给我惊艳感觉的女性可不多,趁着大家有缘分在一起,我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啊。”
“这么崇高的理想啊?不过老实讲,真的只是为了作画吗?你每次让阿雪摆出不同的姿势,看她那么好的身材、那么丰满的胸部,难道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?”
“去,不举了就直说嘛,害我浪费口水。”
态度谦和,言语逗趣,再加上相貌俊逸,这位茅大叔实在是一位最佳旅伴,而他做事也极有分寸,不多问不该问的话,像是有关于我为何要去史凯瓦歌楼城,他提过一次,但是见我语焉不详,也就不再多问。
有意无意间,茅延安向我们做出提点。他说的事情我不是没想过,但若没有危险性,这一趟也就算不上考验了,既然已经答应龙女姊姊,怎样我都要把任务完成。
我曾估计过目前己方的战力,得到的答案实在很让人气馁。若敌人是那些只会使用蛮力的愚笨兽人,那么我们足可应付,比起蛮力,俏生生的小阿雪说不定就是南蛮第一力士。但如果敌方出现兽魔使一类的高手,我们就会有危险,对上千变万化的兽魔术,蛮力并没有什么用,要不是有一头龙豹作主要战力,我们的情势还更糟。
如果你死都不肯练黑魔法的话,把这头豹子宰了,去练兽魔术好了,怎样?”
如果能一直和平地赶路,抵达目的地,那样子当然是很好,无奈南蛮巨阳神不从外乡人愿,在我们出发的半个月后,终于碰到了阻碍。
“阿雪,让我下来!”
我的选择似乎晚了一步,对方的身法好快,只听得前方树林中一阵吵杂步履声,两道人影从里头窜了出来,见到前方有人,彼此都吃了一惊。
两个人都身穿斗篷,看不见面孔,体型娇小,显然是两名女子,而从其中一名的称呼,更说明了她们是一对姊妹。
这种罕见人踪的山道,远离了一般的部落,照理说不该碰上兽人,更别说一下子就遇上三五十个,看他们个个穿着同一款式的轻甲,腰配矛槌,显然不是普通的旅人,而是隶属于某个组织的一支小队伍,从胸甲上的火焰图案看来,九成九就是拜火教的教徒。
瞧他们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样子,明显是不怀好意,而目标又是针对那两姊妹,只是还没决定怎么处置我们而已,这时候我立刻有了决定。
同样一句话,却是从我和那两个女子中的姊姊口中同时说出,讲出来之后,更错愕地朝对方看去。
这样一想,我便改了主意,抖手抽出腰间百鬼丸,朝一名离我最远的兽人冲过去,同时喝道:“阿雪,动手!”
那个虎头兽人见到是这样一个花朵般的小姑娘撞来,根本不以为意,甚至还转头对一旁的伙伴大笑,不过,这声大笑很快就变成了哀嚎。
一声轰然巨响,那个兽人口吐白沫,往后跌昏在地。阿雪显得很吃惊,料不到自己一肘竟有这样的杀伤力,那两个姊妹也是惊呼了一声,我和茅延安则是想到那兽人胸口的痛楚,感同身受,同时皱起了脸。
兽人们惊觉了这小女人的恐怖杀伤力,怒吼着围杀了过来,但却仍是慢了一步,阿雪一记踢腿,把扑击过来的一个兽人踢得倒跌出去,撞到后头同伴,一起滚跌了个狗吃屎。
缠着茅延安了几日,阿雪也学了几句不伦不类的强者语,在战斗的时候喊将出来,确实有几分威态,唬得旁边兽人们一愣一愣,却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。
一场乱斗就此展开,面对恐怕是现今南蛮的第一力士,兽人们可说是毫无招架之力,他们的指爪虽利,但是阿雪动作极快,普通攻击根本伤她不着,反而趁隙又被她击倒几个,也直到七八名兽人合围上来,缩小包围圈子,在兵刃威胁之下,阿雪陷入险境。
没等我发出号令,紫罗兰已经窜身过去,帮助她的女主人。有龙豹的帮助,整个局面登时反转过来,抢在矛槌砍砸下来之前,紫罗兰喷出的高温火焰已到,一举便将包围网左面的三个兽人化作火球块,在惨嚎中滚倒一旁。
她吸引了敌人主力,但也还是有几个兽人从我们这边靠近过来,想要袭击我们两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男人。这可真是看不起人,茅延安是文人,这没话讲,我虽然身体弱,好歹也是个武将呢。
即使是武将,聪明将领是不用自己出手的,更何况我一直很好奇,现在各国的局势不定,山野之间更是不太安全,他能这样闯荡多年,难道真的连一点武力都没有?
“你是大叔嘛,你没听吟游诗人说过吗?所有的传奇冒险故事中,主角身边都会有一个大叔,那个大叔一定是身怀绝技,在主角变强之前,这个大叔就是专门用来当代打的,所以,上去杀敌吧,大叔。”
本来还一副很疑惑的表情,但听我这样一说,茅延安点点头,很认真地卷起袖子,露出他那双看来实在不怎么样的拳头,然后一把就将冷笑中的我推出去。
他那一推手劲好强,我身不由己地连跌出十几步,好不容易拿稳势子,一头兽人已经到了我面前,虎爪势若千钧地挥砸下来。危急之际,我举起百鬼丸往上一撩,红光乍现,轻而易举地将那只虎爪给卸了下来,再趁势往前一刺,靠着神兵之助,立刻将那头兽人了了帐。
但这情形却无法长久,因为当发现自己的手下不中用,有几个像是这支兽人小队领头的兽人,开始有了动作,三个背后有披风的虎人慢慢地扬起了手,像是在吟唱咒文似的念念有词,魔力波动也随之出现,正是要使用兽魔术的前奏。
我心中一惊,要阿雪与紫罗兰靠紧一点,有这龙豹保护,低等级一点的兽魔应该还不构成威胁。然而,我的话才出口,一道亮眼之至的白光,自右后方猝然升起,闪耀夺目,逼得人无法正视。
应该是的,因为在这阵白光里头,我感应到兽魔术特有的魔力波动,却看不清是什么样的兽魔,这自然是因为出手之人有心掩饰的关系,但有一点很让我惊讶,这不知名的兽魔,散发一种近乎光系魔法的神圣感觉,这是我不曾见过或听过的事。
造成这战果的,是那对一直站在我们后头的两姊妹,在歼灭兽人之后,妹妹似乎想要过来说上几句话,却被她身旁的姊姊拉着便走。
在那两姊妹要掉头离开的时候,茅延安的一句话让她们停下脚步。
“老夫曾任职金雀花联邦御用画师,有幸谒见过慈航神尼,也曾与心灯居士有一面之缘……”
“光之神宫”慈航静殿,是大地上正道势力的中心,也是光明信仰的中心。
上一代的神宫宫主弟子不少,但最后能传其衣钵、得其认可为徒的一共仅有三人。
二弟子心禅大师,本代光之神宫的执掌者,是众所景仰的有道之士,弟子众多,几乎都是各国王储、江湖名侠,我国二公主冷翎兰就是出于其门下。
不过,他这一说,登时起了效果,那对姊妹互望一眼,齐声问道:“请问前辈是……”
我是不知道这名字有多大魔力啦,但是对方却立即惊呼出口,态度也尊敬许多,更一改先前不愿意与我们多所牵扯的高姿态,躬身施礼。
名衔好大,怪的是我以前好像从没听过,这时,阿雪和紫罗兰靠近了过来,很好奇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我答不出来,脑里头却不住响起警讯,像是有什么很危险的事,偏生一时想不起来。
茅延安语带保留,笑道:“我们正要前往史凯瓦歌楼城,那里地处偏僻,两位世侄女知道路径吗?如果不介意,大家一起上路如何?”
“唷呵,师父啊,这两位小姐好漂亮喔……”
妹妹羽虹剪了一头短发,笑咪咪地甚是可人,胸口的胸甲斜纹是从右至左,腰间的长剑也是佩带在右边;姊姊羽霓将一头长发梳成马尾,看上去成熟静肃得多,胸甲斜纹与长剑佩带的位置都与妹妹相反。
“是……羽族?!”
“我们这次听到消息,拜火教秘密调动,预备围剿史凯瓦歌楼城,我和妹妹兼程赶来,希望能赶在敌军抵达之前帮一帮手。”羽霓道:“不过我们从来没有去过,又久久不曾回到故乡,就在这里迷了路,现在能遇到世伯,这真的是太好了。”
“不要紧,不要紧,既然大家目的地一样,我们就一起上路吧,反正也没几天的路程了。”茅延安和煦的笑容,在我看来却比平时更为奸诈,但仍然困惑着我的那件事,却是怎也想不起来。
这个老小子可真会占便宜,随便两句,就变成了我们的世叔。虽说如此,但能够和美人结识,我当然不会推却,主动地上前寒喧,阿雪更为了表示诚意,揭开面纱,以真面目见人。
在七朵名花之中,有一朵“并蒂霓虹”,听说就是双胞胎姊妹。她们在金雀花联邦担任缉拿罪犯的捕快工作,与冷翎兰那个臭女人相交甚笃,从条件上看起来,那就是这两姊妹了。
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只要这想法成真,那后果肯定就是……
这时,我眼前一黑,脑中只想到一句前两天茅延安私下教我,虽然不是强者语,但却非常实用的羑里方言。